Philippe Dufour:在機芯中打磨靈魂的製錶大師
一個名字,一種信仰
在當今獨立製錶的世界裡,如果問在打磨和傳統工藝上追求極致完美的代表是誰,很可能超過一半的人都會給出同一個答案:Philippe Dufour。他的作品稀少,但卻是那種不需要浮誇的話題營銷,就能讓整個鐘錶圈為之一靜的存在。Dufour 的名字,就像是一種對時間與手藝的堅持,一種讓「完美」不再只是標準,而是一種態度的證明。
從 Le Sentier 出發的旅程
Dufour 出生於 1948 年,來自瑞士製錶重鎮汝拉山谷(Vallée de Joux)區的 Le Sentier,自小便對齒輪和機芯著迷。1967 年,他從 Ecole Technique 勒桑捷技術學校畢業後,進入鐘錶產業工作,最初在 Jaeger-LeCoultre 擔任修復與機芯組裝的職位,在這接觸到大量複雜懷錶的組裝與維修,替他日後的技術打下了根基。後來,他在 Gérald Genta、Audemars Piguet 等品牌持續累積了豐富的經驗,並曾替一些老式三問報時錶進行修復。到了 1978 年,Dufour 選擇在 Le Solliat 成立自己的小工作坊,開始專心修復古董鐘錶,並逐步累積自創作品的想法與技術。
創作之路:每一枚都是經典
真正讓 Dufour 開始走上「獨立製錶師」這條路的,是他對於手工製作與機芯打磨細節的執著。1992年,他以自己的名義推出第一款作品—Grande & Petite Sonnerie 腕錶,這是全球第一款集合了大小自鳴與三問報時功能的腕錶,一個人獨立完成這樣複雜的報時裝置,在當時幾乎被認為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。


接下來1996年的另一款作品 Duality,則是另一項創舉。受老式天文鐘的啟發,Dufour 打造了兩個擺輪透過差動齒輪平均誤差的結構,來提升走時穩定性。


但他目前最廣為大眾熟知的作品,還是 1992 年推出的 Simplicity。這枚作品沒有任何的高複雜功能,而只是一枚小三針手上鍊腕錶。名字雖然平實,設計也極簡單,但機芯卻集結了他數十年來對手工打磨與美學的極致堅持,從橋板邊緣的倒角、藍鋼螺絲的上色,到機芯上光可鑑人的黑鏡拋光,每一處細節,都被他打磨得像藝術品一般。據說製作一枚 Simplicity 需時超過半年,大師原本只打算製作 100 枚,結果訂單遠超預期,最後總產量約在 200 枚上下。也因如此,Simplicity 一錶難求,在拍賣與二級市場上更是屢創高價。


拍賣場上的「天價」傳奇
由於 Philippe Dufour 的作品產量極低(目前可能總計約 250 枚上下),他的作品在拍賣市場上頻頻創下新高。2021 年,第一枚 Grande & Petite Sonnerie 腕錶拍出超過 500 萬美元 (約 1.6 億台幣),而在 2020 年一場日內瓦富藝斯舉辦的拍賣中,首枚20 週年紀念版的 Simplicity 也以 136.1 萬瑞士法郎(約 4600 萬台幣)成交,創下該系列的拍賣新紀錄。
一種讓機械錶「有溫度」的方式
你可以說他是個固執的人,畢竟在這個追求效率與量產的時代裡,即使現代高科技工具層出不窮,他仍堅持用傳統製錶台與人手打磨每一零件。他曾一段訪談裡提過:「手錶需要用心和靈魂,而這就是讓人對手錶產生情感的原因。」或許我們會捫心自問:在這樣一個高端品牌林立的世界裡,Dufour 的作品究竟有什麼獨特之處?答案也許不在於任何複雜的技術和功能,而在於他對「手作」與「人」的理解。他是少數讓機械錶真正「有人味」的製錶師,這不是情懷,而是一種價值觀。正因如此,雖然他一年的產量屈指可數,但卻依然能贏得全球無數藏家的尊敬。
匠心不渝:時間與手藝的守護者
Philippe Dufour 不僅是位製錶大師,同時也是傳統工藝的傳道者。他是獨立製錶師學會(AHCI)的重要成員,對許多後進有著極深遠的影響。許多當代獨立製錶師,包括 Rexhep Rexhepi、Kari Voutilainen 等人,都曾向他致敬或請益,而他本人也不諱言,對於扶持後進與傳統技藝的傳承,是他晚年最重要的責任之一。
從 Philippe Dufour 身上,你能感受到一種對時光和鐘錶工藝的純粹熱情,一種不追逐潮流,也不願妥協細節的純粹。而他的作品正像是一種關於時間、手藝和傳承的宣言,訴說著那股純粹與近乎頑固的執著,也讓我們理解,為何他會被無數人尊稱為「大師中的大師」,在現代的獨立製錶史上,寫下無可取代的一頁。
(圖片來源:Monochrome、A Collected Man、SJX Watches、Hairspring、Hodinkee)